唐红在认罪书上落下笔迹，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嘴里只喃喃重复：“我...我真的错了吗？”
搞定唐红后，陈云把欧阳飘风拎了出来。
此刻的欧阳飘风心里七上八下的，就像站在悬崖边，随时可能坠入深渊。
陈云故意晾了他一旁，好半晌才开口：“你举报的情况对头，唐红已经承认杀害弟妹的事了，算你立了一功。”
欧阳飘风一听，乐得差点蹦起来，这简直是死里逃生，不，比大赦还爽，终于不用蹲局子了。要是留个案底，别说上学，整个人生都得翻篇。
到那时，乐园派？向往国外？觉得外国的空气都甜？做梦吧，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儿，干最低层的活计吧。
他爹恐怕也不会再认他这个儿子。
“谢谢，太感谢您了，警官，我一定痛改前非”
陈云却摆摆手：“别高兴得太早，就算不留案底，你也上了我的黑名单，想找你不痛快，那也是轻而易举。”
“我懂，我都懂的。”
如今的欧阳飘风，早没了之前的嚣张，变得像只温顺的小奶狗。
陈云瞧着他这副德行，心里隐隐有些不屑，这种随风倒的人，他一向看不上眼。
但在现实中，这种人偏偏还挺吃得开。
因为他们天生就追崇强者，善于往上爬，最擅长看清形势，顺势而为。
当陈云意识到这一切背后站着个周公子时，他琢磨着得找个听话的棋子，说白了，关键时刻能推
出来当挡箭牌的那种。
显然，心地善良、正直可靠的人不在陈云的考虑范围内，于是，眼前这位浓眉大眼、名叫欧阳飘风的小伙子，自然而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样，我看你也不是甘于平凡的主儿，乐园派待不了了，失落感肯定不小吧？有没有兴趣跟我混，干点大事？”
“哎？给警察办事？意思是让我当线人？”
“非也非也，是给我个人办事，不是给警察。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陈云，市面上火得一塌糊涂的‘天线灵灵爱’，出自本人之手；还有北极人内衣、钗头凤服装，都是我的生意。”
陈云话音刚落，欧阳飘风眼睛瞪得圆滚滚：“您，您就是陈云？那个大名鼎鼎的陈云？”
“你听说过我？”
“何止听说过，您名声在外，响当当的！我真能为您效力？”
“态度不错，确实，你可以为我工作，而且是赚大钱的活儿。”
一听说能赚大钱，欧阳飘风眼睛一亮，进来的原因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陈老板，请您放心，我一定卖力干。就是不知道具体干啥？没别的意思，再苦再累的活儿我也不怕，我也是吃过苦的人。”
“你放心，不会让你受苦的，干的是文雅活儿。还记得上次你陪喝酒的那几个倭国人吗？”
一提陪酒，欧阳飘风浑身起鸡皮疙瘩：“陈老板，别提他们了，提起来我就犯恶心。”
“他们是走私古董瓷器的，把
咱国家的宝贝运到倭国，卖给有钱人。”
“这事儿我隐约听说了，好像他们怀疑有人拿假货糊弄他们，才派那三人来验货。可这事儿，咱们怎么赚钱呢？”
“事情明摆着，你知道卖给那些倭国人的假古董，是从哪来的吗？”
欧阳飘风眼神一闪：“该不会是您吧？”
“猜对了，正是我。这么一来，既保护了咱们的文物不流出去，又能从倭国人那儿大赚特赚，两全其美的好事啊！”
“陈老板，您是说”
“我嘛，毕竟和警方沾点边，亲自上阵不合适，但这块蛋糕太诱人了，我得找个信得过的人帮我打理，当我的代理。”
欧阳飘风何等机灵，一听就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立刻挺直了腰杆：“我懂了，我一定尽心尽力。”
“好极了，过两天我带你去趟京城，介绍几个行家给你认识，你得好好跟他们学学古董学问。倭国人精明得很，想赚他们的钱，肚子里没点墨水可不成。”
“我记住了，保证学到家。”
欧阳飘风感到肩上的责任沉甸甸的，但也仿佛获得了新生。
这些年，他一直渴望做个正派人。
可做个正派的好人，尤其是富裕的好人，谈何容易。
陈云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要是抓不住，可真枉费了他那临省大学高材生的脑袋瓜。
送走了欧阳飘风，陈云转身又提审了那三个倭国佬。
这次，他罕见地将他们三个一起提审。
他
这么做的目的，并不是要榨取什么新信息，这些人肚子里的东西早被掏得差不多了，就连小时候尿床的事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这一回，陈云打算从这三人里挑出一个，把他安插进走私团伙内部，当一枚潜伏的棋子。
经过这事，他意识到单靠崔金柱这条路子不够，像周公子那样的墙头草，早就把造假的秘密一股脑儿告诉了倭国人。
不过，倭国海神会的老大也不是全然轻信，他更信赖的终究是自己人。
那些改了信仰的狂热分子，就算再虔诚，在别人眼里，也变不成真正的自己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