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如何找出潜伏在铁军卫中的内奸,是现今的问题。”
“嗯……”
稍加思索的风逍遥似乎发现了华点。
“那,如果她能找出你的门人策反,为什么你不能找到她的门人策反回去?你们都是九算啊,她知道的人,你应该也知道啊。
“数万名的墨者能全部了解?”铁骕求衣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一方案的可行性。
“那她怎样了解?”
“在尚贤宫中有墨家所有门人的名单。”
“啊?”风中捉刀倒吸一口凉气。
“她之所以一直留在尚贤宫,”铁骕求衣轻声道,“就是为了掌握全部的使徒名册。”
“……”尝试苦思半晌无果的风逍遥仅能提出为今之计。
“既然怀疑军中有内奸,最好的方法就是将他们全部解甲,就算不能将所有对方的内奸解决,至少也可以消灭大部份。”
“这就是她的目的,”铁骕求衣凝视着风中捉刀的侧颊,“拔除所有还忠于我的墨者。”
“现在苗疆已经奉行墨学,靠你自己的本事还有王的支持,就算没有这群墨者也不要紧吧?”风逍遥说。
“如果王不再支持我呢?”
“哪有可能?”风逍遥蹙眉道,“上回欺君、造反王都放过了,还有什么事情比上回还大条?”
“如果三十年前皇室没内乱,现在的苗疆还有铁军卫吗?”铁骕求衣问。
风中捉刀听得微有些愣住。
“三十年前啊?我想一下,这样撼天阙就不会逃亡,而且极有可能继任苗王,撼天阙如果作了王,就算建立铁军卫,那军长应该也是战兵卫……你怎会突然问这啊?”
风逍遥呼吸一滞,仿佛突然之间看到了以前从来没有看过的一个方向,脑中渐渐明晰——
“啊?!!老大仔,是你……是你献策给祖苗王?”风中捉刀愕然道。
斜睨一眼风逍遥,铁骕求衣口吻冷淡:“你是这样认为?”
“这个语气,看来不是。”风逍遥长舒了一口气。
“你这样想?”铁骕求衣又说。
“喂!”风中捉刀控诉不满,“话别这样讲一半,到底是不是讲清楚。”
铁骕求衣点头复而否定:“是,也不是。”
“老大仔,讲正经的啦!”风逍遥大感气闷。
“是,不是,不是取决事实,而是取决在信与不信。”
“啊?”风中捉刀目光一怔。
“当所有的人都相信的时候,不是,也是。所有的人都不信的时候,是,也不是。你能排除这种可能吗?”
背过身去避开风逍遥视线的铁骕求衣眸色森森,慢慢道。
“我在皇室内乱,撼天阙遭擒之后崛起,这是事实。皇室内乱之时,我未参战,这也是事实。我出自墨家,而这手段是墨家所长,更是事实。”
“但你当时的身份应该只是一名高级将领,如果真正是你献策,以先王的个性,绝对不会让你活命。”
客观评价,象征旁观者清的风中捉刀理智尚存。
下一刻,铁骕求衣将身子徐徐转了过来,直视着风逍遥的眼睛,用极慢的语速问:
“吾可是九算,要献策,会留下把柄吗?”
“所以就算是,也没证据。”风中捉刀心头一松,“照你讲的理论,没人知晓,那就不是了。”
“证据可以湮灭,证据,当然也可以制造。在苗疆地界,只要有王的支持,就算老五与雁王联手,也无奈我何。”铁骕求衣说,“如果失去王的支持,又失去追随我的墨者,那铁骕求衣,只是一个武夫!”
风中捉刀心知他所言不虚,眉头更是拧成一团:
“唉,你讲得我心头乱糟糟了。总之,王未必会怀疑你,而且以他现在的心性,就算是被人挑拨,也不一定会对付你。”
铁骕求衣目光存疑:“你肯定?”
“这……”风逍遥语气犹豫。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铁骕求衣眸色似雪,如刀刃般直逼眼前人眉睫,“王的底线,你真正了解?”
明昭晞
“叱酒当歌的底线,你当真清楚么?”若非顾忌浪飘萍心性,逍遥游早向其抛出橄榄枝,又何苦暗中作手经营二十年的大局。
“比风简单少许……”
目光掠过休琴忘谱满头白发,荻花题叶语意肯定。
“毕竟萍叔也不像他那样‘四处留情’。”提到后来语气恨恨。
看似到处无国界结交好友的风逍遥实则真到后来一个能及时伸出援手的一个都没有,仍是得看故人的。
而叱酒当歌则不然,行踪飘忽的他看似游离道域漩涡,实则时刻心系挚交,尤其是在休琴忘谱豁命将之自内乱中救回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