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屁话坚信不疑的。人生的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我知道你不信,可我从来都没有什么弑君夺位的念头,我只是想保护好我的妹妹,不让她喂了蛇而已。至于你能不能美梦成真统一六诏,或者你的王位将来要传给谁,都与我无关。柯木朗此人,早已经葬入王室陵寝,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
说完这些话,柯木朗从手腕上摘下他从小戴到大的银镯子,放在了南疆王的面前。
那是他出生时父母对他的祝福,如今已经不需要了。
他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步子竟然连一刻也不曾停留。
走的格外洒脱。
阿依朵在宫门外站了许久,看见他出来,连忙跟了上去,“兄长……你准备去哪里?”
柯木朗顿了顿,“我会去找回之前圣坛的大祭司,让大祭司重新主持南疆的事务。你就想去哪里去哪里吧,这里不该拖累你的。”
阿依朵摇了摇头,“那你呢?找到大祭司以后呢?”
“如果找到了大祭司之后你还要我这个哥哥的话,我也可以去找你。”柯木朗半开玩笑道。
阿依朵立即抱住了他的胳膊。千言万语,不言中。
柯木朗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转而吩咐颜逸飞道,“我这个妹妹,就有劳你先照顾一段时日了。”
颜逸飞目的坚毅的点了点头。
而后,柯木朗越过一片无人的空白,目光落在宫门处马车旁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一身劲装,头上戴着斗笠,一派江湖女侠客的风度,柯木朗嘴角微微上扬,朝着那个方向恭敬的点了下头,这才离开。
阿依朵也回头看了看那座宫殿。
有的人一生都被那些莫须有的虚名所累,一错再错而不自知,到头来只会众叛亲离。
她原本是想进去看一眼的,但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朝宫门口的那辆马车走去。
不,应该说是一路小跑着奔了过去。
……
阿舍里亲王接到王命进宫时,在御书房看见的,就是颓然坐在地上,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的南疆王。
他坐在那儿一直喃喃自语,许久,才拉着阿舍里的手说道,“这王位我不要了,你来当这个王吧,你可以的。”
阿舍里亲王愣了半晌,才终于明白过来,半天也不敢接话。
……
后来听闻,南疆继大王子柯木朗战死沙场之,公主殿下也离奇失踪,南疆王不得已将王传位于亲王阿舍里。
不久后,退位的南疆太上王病终,临终前喃喃不断的,都是先王后的名字,和一句重复了无数遍的“我错了。”
只是,悔之晚矣。
……
再后来,时不时的,总能在江湖朝堂听见一些关于贵妃娘娘的传言。
说是在边关集市上见过像是贵妃娘娘的女子,又说那女子时常出入于将军府,出入于从前几乎从没有女子进出的军营,一身劲装,英姿飒爽。更是几度将死性不改兴风作浪的东周军打得屁滚尿流。
可那位姜贵妃自打入宫就从未露出过真面目,所谓的相似,也不过是捕风捉影罢,陛下似乎并不在意,甚至下了女子为官的条例。
御史中丞张成静的嫡亲女儿女扮男装参与科举入朝为官一事,也借此揭了过去。
只是,禁军统领魏寒江请旨永镇边关,陛下又特意命内侍王德精心准备了一批物资送往边关,慰劳守土戍边的将士们。其中竟然不乏一些深闺女子才用的软缎绢布,桃花信笺。
……
再再后来,太后也搬回行宫,后宫中的诸位娘娘,送去白马寺带发修行的带发修行,自请前去行宫陪伴太后的陪伴太后,后宫,竟是逐渐空置了。
宫中只剩下一位太子殿下在陛下身边,由陛下亲自教养。
往后的若干年间,陛下励精图治,肃清吏治,这十年间,边关无战事,四海升平,海晏河清。
也不知是否因为当年陛下借着韩王谋反一事釜底抽薪,一举收拾了东周,平了南疆,也不知是否因为,那场战事后,东周曾试图卷土重来,却被重创,从此偃旗息鼓,不敢再犯边疆。
而南疆自打又阿舍里亲王继位成了王之后,也与西陵一直相安无事。
那些年间,年少的太子殿下渐渐长大,长大到独以独当一面。
那一年,太子殿下刚满十八,尚未到弱冠之龄,陛下便为之先行了加冠礼,之后向身强体壮的陛下忽然病倒,又命太子监国。
数月后,才入腊月,太医便宣告陛下积重难返,不久后便陛下龙驭宾天了。就连伺候陛下多年的王公公也一并去了。
国丧之哀,举国同悲。
……
那年的冬天,西陵皇都下了好大的雪。
有人传言,在昔日将军府姜家旧府废墟前,见戴着斗笠的女子带着六七岁的孩子在祭拜先人。
一转身,便被抱了个满怀。
她一抬起头,银发满头的男子倒映之中她眼中,满目央求。
“楚兰舟,你还想去哪里?带上我,可好?”
她轻叹了一声,推开他牵着孩子打伞往回走。
他在后面久立成痴。
渐行渐远,还是那个孩子扯了扯她的手,率先站住脚步道,“大将军,你大人有大量,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