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虎雕画于上,檐下吊装的巨大灯盏映着虎眼,气派非凡。
这便是谭泽露此行动目的地——李德裕的府邸。
谭泽露上前扣响了门环,不一会儿门上开了一扇小口,一个虎头虎脑的小仆人上下打量着谭泽露:“客人何事?”
“我要见李阁老”
“可是受人所托?”
“不是”
“你是何人?”
“草民一介”
“去去去,不见不见!一介草民也想望星月?”,说着便要关小口。
谭泽露忙一手拦着,一手塞进一块光泽未退的好银:“麻烦通融一声,我有要事求见阁老”,他又掏出一封信晃在小仆人的面前:“并将这封书信转交给阁老,顺便告诉阁老,过了今晚便再无机会,阁老定会见我”
小仆人咬了咬银块,顺手接过书信:“等着”
小仆人关了小口,将银块揣进怀里,转身去了杂院,将信交到了他父亲的手里:“阿翁,一个黄毛小子要见阿郎,还要我转交阿郎一封信,还要我转告阿郎,过了今晚就再没机会了。简直满口胡言”
“这信还是烧了吧,我等会儿去打发他走。这世道,连草民都想望星月!”
小仆人的父亲便是李府的管家,名叫李寿山,在李家勤恳了六十年,深得李德裕一家的信任,也算是仆人中唯一能和李德裕说上话的人。
李寿山闻言便要了信,拆开来看,见信中所写之后,顿时大惊:“客人何处?!”
“门外候着”
李寿山狠狠的打了小仆人一个耳光,转身就往书房赶:“还不快去请客人进来!”
疾走两步之后却又停下:“也罢,我等会儿亲自去”
烛火映昏黄,茶盏曝瓷光。
自从今日申时泽州刺史文越的急报传遍南衙北司之后,李德裕便在书房里闭目静坐,已逾三四个时辰。
突然,李德裕睁开双眼:“原来是这样,牛僧孺打的是这个算盘”
“阿翁,什么?”,侍候在一旁的男儿子李遥忙上前问道。
“笃笃笃”
“阿郎,门外有客人求见”,李寿山不合时宜的扣门禀告。
李德裕不耐烦的问:“谁?”
李寿山回答道:“一个白面小生,还转交给阿郎一封信,并托老奴禀告阿郎,过了今晚就没机会了”
“嗯?”,李德裕喃喃道:“一个后生?过了今晚就没机会了?呈信进来”
李寿山将门推开,躬身走进来,双手递信给李德裕:“阿郎请过目”
李德裕将信拆开,抽出信纸,内容一目了然,仅有五个大字。但就这五个字,看的李德裕血脉喷张,他急忙问:“确是一个后生?”
李寿山点头:“是一个后生”
李德裕摇晃起身,李遥赶紧去搀扶,李德裕却推开李遥,神色很是慌张。走了两步之后,李德裕急忙转身差遣李寿山:“请他进来”
“阿翁,信上写的什么?”,李遥好奇的问。
李德裕将信递给李遥,李遥看后脸色一变,惊的话也说不出个囫囵:“这,这···”
略微泛黄的信纸上,排着五个工整的大字——扳倒牛僧孺。
不一会儿,李寿山引着谭泽露进了书房。
谭泽露一见到李德裕,忙下跪叩首:“草民谭泽露拜见阁老”
李德裕还未开口说话,谭泽露再叩:“再谢阁老当年救命之恩”
李德裕皱起眉头,谭泽露却又扣下头去:“再谢阁老六年栽培之恩”
烛火不明,李德裕看不清谭泽露的脸,但那松筠一般的脊背李德裕却觉得似曾相识:“你抬起头来”
谭泽露将头抬起,一面之下,李德裕陡然退了两步:“是你”
“难得阁老还记得草民”
李遥却不识得谭泽露,态度难免傲慢一些,直接将信纸扔在地上:“你能扳倒牛僧孺?”
“不能”,谭泽露补充道:“但草民可以助阁老扳倒牛僧孺”
“遥儿,把信纸捡起来”,李德裕命令道。
“阿翁!”
“捡起来!”
李遥万分不愿意,弯腰捡起信纸。李德裕将谭泽露搀扶起来:“你不该回来,淮南···”
谭泽露摇头:“草民总要回来”
李德裕叹了一口气:“你终不是池中物,长安的年少和你比不得”
“阁老谬赞”
李德裕信步走到文窗前,负手望着欠盈的月亮:“你是如何谋划的?”
“阿翁,一介小儿的戏言如何当真?那牛僧孺···”
“你给我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插话了?”,李德裕罕见的训斥李遥,李遥怒而甩手,退到一边。
谭泽露进言:“拿吴领文开刀”
李德裕望着月亮:“吴领文乃是牛僧孺的得意门生,太和年间进士及第,现为翰林学士,尚书左丞,不出三年,定入政事堂,你如何动得?”
谭泽露轻蔑的哼一声:“今晚就可将他下狱,明日皇帝便会将他处斩”
“当真?”
“以项上人头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