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刘内监招手,“你过来,凑过来点,朕瞧瞧告诉你!”
刘内监皱了皱眉头,顺从地把脑袋凑过去。
“啪!”
一个大暴栗在他脑袋上炸开,幸好戴了帽子,否则他这把老骨头被这么用力一敲,准保浑身散架。
刘内监摸着头一脸无奈。
想哭。
他都这把年纪了,还要受这种小内监受的羞辱。
偏偏给他大暴栗的是九五之尊,他还得老老实实受着,不能喊苦喊疼。
“你晓得朕为什么打你吗?”
“我告诉你们!”
赵承宗气哼哼道“别以为弄些美人儿来朕就会沉迷美色,朕是那种人吗?就算裴贵人高贵人再好看,那也没有朕的木雕好看!”
“你们这群狼子野心的人,休想把朕和朕的木雕分开!”
他当即做了决定,“朕现在就要去密室刻木雕了,你们没事都别来烦朕!”
……
赵承宗嘴上说再也不上朝了,次日还是乖乖上了早朝。
不为别的,今日春闱开考,这是天下瞩目的大事,也是朝廷眼下最重要的大事。
“今科春闱,筛选天下有学之士,以充朝廷之用。”
赵承宗在金殿上首慷慨陈词,底下的大臣都以为是翰林院写好让他背的,也没在意听。
“尤其是兵部经过贪污一案,百废待兴,正需要人才恢复建制。朕特命丞相吴曙为今科主考,礼部尚书耿介心、户部尚书江无廉、吏部尚书……”
他在下首朝臣中看了看,当中着红袍的一众大臣中,赵五郎抬起了头。
“吏部尚书姜大人病还没好全,就由吏部左侍郎替代,三人同为副主考官。”
被点到名字的吴曙、耿介心、江无廉和赵五郎,各自站出来拱手行礼,“臣等必尽心尽力,秉公持正,为朝廷筛选人才!”
礼部贡院,朱漆大门一开,待考的学子排成长队陆续进入。
有人是乘着华丽马车来的,这些人多半是世家贵族的次子庶子,因为轮不上袭爵,又恐荫封不到自己身上,故而走科举之路博个好出身。
有人是坐着简陋的牛车羊车来的,这些人多半是寒门出身的学子,他们考中举人后各地县府给的银子,也只够他们从地方到京城的路费和食宿罢了。
还有很多人是步行而来。
这许多人中,有人昂首挺胸,信心十足,深信自己十余年寒窗苦读今日必将得个功名;
有人紧张得垂头丧气,见着礼部贡院森严的大门就发虚,未考便先有了怯意。
“在这里,你能看到众生百态。”
贡院外,马车牛车羊车,挤挤挨挨。
其中一辆带着明黄徽记的马车是无人敢挤的,车上,赵花锦和罗立并肩朝车帘外看去。
罗立看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这场景我见过的。”
他前世见过高考,和这个差不多,只是那些考生没有这么大的阶级差距,每个人看起来都差不多。
赵花锦不知道他话中的深意,以为他说的是看过三年前的春闱,便道“今年春闱推迟的时间太长了,竟活活推到了端阳节后。听说贡院里头闷热异常,以往甚至有考生昏死在考场的。”
“是啊,我也听说过。”
罗立道“幸而你资助了那些寒门学子不少金银,否则就凭春闱的时间推迟了这么久,那些人也负担不起在京城的食宿。学得一身好文才,却因为那点银子辜负多年寒窗苦读,实在可惜了。”
赵花锦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看着那些学子或贫或富,或自信或紧张,她嘴角翘起微微笑意。
罗立见她发笑,以为她见着熟人了,忙道“怎么,你瞧见苏志燮他们了?”
“没有。”
“那你笑什么?”
赵花锦下意识弯了嘴角,“我是在笑,我们眼前看到的这些考生里,就有将要报效朝廷的人才。想到这些人能够成为一股新鲜血液,冲刷朝堂的陈腐和积弊,我能不高兴吗?”
罗立皱皱鼻子,“你呃,小小年纪搞得老气横秋的,成天想的都是家国大事!你怎么就不能像别的千金小姐一样,成日想着胭脂水粉、衣裳首饰呢?”
若赵花锦想的是这些,他有许多办法替她调弄,让她得趣。
偏她不想这些,只想着朝堂和国家,罗立只是个还没有功名的举人,这方面他完全帮不上赵花锦,别提多丧气了!
“我想那些做什么?”
赵花锦只觉得他的提议莫名其妙,“难道女儿家就不能想想正经事,只能想些胭脂水粉的?我偏不爱那些!”
罗立一时语塞。
赵花锦今日带罗立出来,是受罗夫人所托。
虽然罗大郎和罗夫人已经接受了罗立今年不参加春闱的事实,可他们还是想给罗立鼓鼓劲,便让他去贡院外头看看。
看着别人考试的情景,他心里也多一分准备不是?
赵花锦正好也想来看,就把罗立带上了,两人出来了小半日,眼瞧那些士子都进去了,赵花锦道“咱们也该走了。”
“哎,去你家吧!”
罗立没法在朝堂大事上帮赵花锦什么,只想着和她多相处相处,赵花锦莫名其妙,“去我家做什么?舅母还在府里等你回去说感想给她听呢!”
“那不着急!”
罗立道“我许久没去给姑父姑